sayurin

  toru紧紧攥着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头，他把外套的帽檐往下拉了拉，在小范围内来回踱着步。

  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前半个小时发出的那句“结束后我在门口等你。”

  ---并没有得到回音。

  他缩了缩肩膀，深吸一口气，还是把烟头掐灭了。

  taka出来的时候，看到的是他的吉他手双手斜插进裤子口袋，整个人慵懒地把头歪向一边的样子。

  “toru，在等我？”在之前的庆功宴上被两个笨蛋连同staff一起狂灌酒，就连酒品已经锻炼得很好的taka都有点撑不住，双颊泛红，大脑介于迷蒙与清醒之间，只能发出闷闷的声音。

  toru闻声从阴影中探出头浅笑：“嗯，走吧。”

  

  live的余热已经渐渐散去，深夜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路人。toru和taka一前一后无言地走着，toru时而会侧过身，似是不经意地瞄一眼身后的卷毛青年。

 “我没事。”taka嘟囔着，入秋晚风的些微凉意令他搓了搓手拉上了口罩。他觉得自己大脑放空，不知道抽离到了哪个次元，而前面的toru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他只能仿佛靠惯性驱使一般低下头，像是由toru牵引着默默往前走。

 “我说......”有人一时没忍住，率先打破了寂静。

 “嗯......？”

 “......没什么。”

   什么啊。

   明明什么也没有，看上去却像两个人在赌气？

  一路沉默到了toru家，taka习惯性地扑到客厅的沙发上，任由身体慢慢地陷下去。

 “喂，去洗澡，要躺到床上去。”

  那头没有动静，过了半响，taka略显含糊的声音缓缓地从抱枕后面传出来。

 “我今天，真的很开心。”

 “嗯。”

 “我啊，出生以来好像就一直凭着自己的感情任性妄为着，对于被toru邀请加入乐队，直到现在可以举办一场比一场盛大的live，走向更宽广的领域，至今有时还会感到不可思议。

  今年我25岁了，被命运推到了一定的高度，我本能地胆怯了，却又因为野心更加不敢停下来。”

  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也能成为梦的实践者。

  而与此同时，好像真的会把toru当成leader一样依赖着，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成为了日常，只好或多或少逃避着。

  这样一点都不像我。

  这样哪里摇滚了。

 

 “好啦，热水开了。”toru揉了一把taka的头发，把他往浴室拖。

  toru突然又感到一种没来由的烦躁，翻遍口袋拣出一根烟颓颓地抽着。

  在心里巡回演出过无数遍的期待的情绪渐渐浮上来，飘渺又浓烈。

 “toru——我好了。”taka半睁着眼睛胡乱地用浴巾擦了几把头发，有细碎的水珠滑落至脖颈，纵然高鼻深目也显得异常柔和，整个人就像个高中生。

  toru瞟了一眼，好像在虚空中抓住了一股无名的勇气，顿了下开口：“喂，你......知道我的心意吧。”

  taka怔了怔，随即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，留下leader一人郁闷地伫在那里。

  taka笑够了，一把揽过toru的肩，想把他从坐在床边的姿势拽成侧躺的姿势，“我知道啊。”嘴唇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锁骨处，似乎连微小的绒毛都可以感触到，“睡吧。”

  适才凝固的血液和思想开始缓慢回流，toru尝试着双手环住他的主唱的腰，怀中的青年先是僵硬了一下，接着逐步舒缓下来。

  此刻的青年不再是这些夜晚live上的人生导师，侧脸温和得像唱抒情曲时的状态。

  明天要去乐器店买一把新的琴、有一首新曲子来灵感了要写完、可能还要去公司商讨海外live的事宜......

  toru在心里过了一遍第二天开始要去做的事情，才终于决定放松地闭上眼睛。

  taka发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轻哼，大概是做到了什么光怪陆离的梦吧，toru情不自禁地搂紧了一些。他的卷毛主唱抱起来特别温暖，淡到几近无痕的皂角的香气窜到他的鼻尖。

  完了，他认命地想。

 「 I know I'm falling. 」

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end